06
結束對於雙方而言都是意料之外展開的晴空塔一日遊，吹雪兄弟回到宿舍時，約莫晚上八點出頭。
剛吃完飯沒多久，吹雪士郎便收到來自染岡龍吾的訊息，說是九點時約在集訓地的大門口。
北海道距離東京路途遙遠，不可能當日往返，宿舍又有不能收留外人留宿的規定，因此吹雪敦也今晚將會借宿在染岡龍吾家中。
「欸──這就是哥你平常住的地方啊。」吹雪敦也好奇地四下打量。
同房的冰浦和雷門的隊員們一起去進行自主訓練尚未歸來，省去了根本不認識冰浦的吹雪士郎可能會遇上的介紹上的麻煩。
「是啊。」雖然他也才在這裡待了一天左右，而且多半都在外頭閒晃，實際上待在房內的時間大概只有早上剛醒來仍處於混亂中的時候。
頭部突地傳來一陣強烈的暈眩，吹雪士郎一個踉蹌，險些跌坐在床上。
幸好吹雪敦也正好移開了視線，才沒有暴露吹雪士郎的異狀。
嘗試著伸展指尖，吹雪士郎發覺他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權正在逐漸的喪失。
看樣子，即使這個世界的他沒有打算強硬地奪回身體，他也無法久待啊。
嘛，他本來就沒有這種打算就是了。
雖然不明白這整件事發生的緣由，但從這個世界的吹雪士郎手中偷去一天的時間，是時候該把身體還給對方了。
思及此，吹雪士郎拿起地上的足球，轉身朝敦也說道，「距離九點還有一些時間，一起去踢球吧。我好久沒有和敦也一起踢球了。」
「現在嗎？」吹雪敦也有些意外，「但你不是頭暈嗎？」
「只是稍微活動一下身體而已，沒問題的。」吹雪士郎笑著說道，「你就陪我一下吧。」
再一下子就好，我馬上就會把敦也還給你了。
和吹雪敦也一前一後地走出房間，凝視著不遠處弟弟的背影，吹雪士郎輕輕地在心底說道。
07
夜晚的操場上，罕見地沒有其他進行自主訓練的隊員在場。
由於沒有外人打擾，吹雪士郎心安理得地和吹雪敦也一塊踢起了球。
「你的左側全是空隙喔。」輕而易舉地自吹雪敦也腳下斷球，看著他不服輸的表情，吹雪士郎輕笑著道。
「可惡！再來一次！」吹雪敦也不甘心地說道，「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你有機會搶球！」
兩人不過分開一個多月，他怎麼覺得吹雪士郎的球技變得比以前強了很多？難道是特訓的成果嗎？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吹雪士郎將球回踢給吹雪敦也，示意對方再來一次。
他能判斷出自家弟弟的球技，在同齡選手中算得上出類拔萃。
但和經歷了世界大賽淬鍊的吹雪士郎相比，仍有一段相當的差距。
「可惡──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的啊？」連續被吹雪士郎以相同的方式斷了五六次球後，洩氣地躺倒在地，吹雪敦也終於不得不承認兄長的實力產生了質的飛躍。
吹雪敦也在心中暗暗發誓，回去北海道以後一定要加倍努力特訓，絕不讓吹雪士郎專美於前。
「這個嘛，敦也一定也可以辦到的。」沒有正面回答，吹雪士郎如此回應道。
他這算是無意間又給這個世界的吹雪士郎添了新的麻煩啊。
要是下次和敦也見面前，這個世界的吹雪士郎沒有達到現在他的強度，對方該如何解釋呢。
這種奢侈的煩惱，就留給這個世界的他去慢慢思考吧。
況且他的時間，差不多也要到了。
「快要九點了，最後就讓我看看敦也你的必殺技吧。」將球扔向賴在地上不起來的吹雪敦也，吹雪士郎是真的好奇長大到與他相同歲數的弟弟，究竟會使用怎麼樣的招式。
應該不會是永恆暴風雪吧？吹雪士郎在內心自嘲地想著，相同的招式敦也怎麼可能會連用這麼多年。
「必殺技？我最近沒有創新招啊。」從地上爬起，吹雪敦也不解為何吹雪士郎會在此刻提出這種要求。
說起來，吹雪敦也今天總覺得吹雪士郎有些微妙的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沒關係，我只是想看看敦也用必殺技而已。」吹雪士郎毫不介意，反正他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吹雪敦也原先會用些什麼招式。
「射門就可以了吧？那我就用個人技囉？」吹雪敦也再度確認了吹雪士郎的要求。「還是你要和我一起踢白色雙重衝擊？」
「個人技就可以了。」白色雙重衝擊？那就是這個世界的吹雪士郎和吹雪敦也一起創造出的必殺技嗎？真羨慕啊。吹雪士郎在心中感嘆。
「那我就上囉。」吹雪敦也將球踢至半空，對著無人防守的球門使出了絕招。
「必殺‧熊之殺手‧斬」伴隨著吹雪敦也的踢擊而生，閃耀於半空中的兩道Ｘ形光芒，幻化成咆哮的巨熊，最終化為一道暗紅的衝擊，嘶吼著衝向了球門。
而吹雪敦也本人則頭也不回地，以一個背向球門的帥氣姿勢落地。
「很帥氣喔。」目睹全程的吹雪士郎，露出了一個包含著吹雪敦也不懂的複雜情緒的微笑。
還真的是熊之殺手啊......看來他所塑造出來的人格和敦也的個性還真是相差不遠呢。
聯想到之前人格敦也對熊之殺手這個稱號的喜愛，吹雪士郎一時間不知該感嘆他對自家弟弟性格的了解，還是該感嘆吹雪敦也居然真的將幼時總掛在嘴邊的熊之殺手，變成了招式名稱之一。
「那是當然的。」不帥他怎麼可能會用到現在，吹雪敦也毫不害臊地接受了兄長的稱讚。
吹雪士郎將視線移向手錶，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八點五十五分，距離約定的九點僅餘五分鐘。
他的夢，也該醒了。
「染岡君應該已經在門口等了，我們走吧。」
08
「敦也就拜託你了。」閃電日本的門禁時間是晚間九點半，此後無論出入都禁止通行，吹雪士郎因而無法將自家弟弟送到染岡家後再回來，只得將吹雪敦也託付給染岡龍吾。
「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把敦也平安無事地送回家。」在白戀中學待了近一年，染岡龍吾對於這對互控的兄弟早已見怪不怪。
「謝謝你。」吹雪士郎明白染岡龍吾不可能聽懂他的話外之音，但他不打算解釋，「敦也你也是，要好好聽染岡君的話。不要亂跑，你以前從來沒來過東京，萬一迷路就不好了。」
「我知道啦！哥你今天怎麼特別囉嗦啊。」吹雪敦也受不了地說道，這些人怎麼一個一個都把他當成無行為能力者啊？
再說就算真迷路了，他是不會去問路嗎？
「那就這樣吧。」吹雪士郎深深地看了吹雪敦也一眼，似是想將對方的面容永遠刻印在腦海，再不遺忘。
「再見了，敦也。」
「喔......」吹雪敦也總覺得吹雪士郎的眼神很奇怪，充滿著哀傷與不捨。
雖說他明天就會和染岡龍吾直接搭乘早班飛機回到北海道，但這又不是永別。
何況爸媽已經答應，世界大賽開始之後會帶吹雪敦也去現場看比賽，這件事吹雪士郎也知道啊。
吹雪敦也想說些什麼，看著他哥的眼神，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走吧，敦也。」染岡龍吾打斷了吹雪敦也的思緒，「再拖下去就來不及搭公車了。」
「嗯，走吧。」吹雪敦也抿了抿唇，最終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在簡短的道別後跟隨染岡龍吾離開。
目送著吹雪敦也和染岡龍吾離去的背影，直至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街角，吹雪士郎才終於邁開腳步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然而才沒走幾步，他就像是脫力般地跌跪在地。
「這樣就......結束了。」沒有費力撐起身體，此刻的吹雪士郎已經幾乎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
他還能動彈的唯一原因，只是因為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沒有趕他走而已。
『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
原先一直被壓制著而無法表達意見的、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吹雪士郎』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吹雪士郎』並沒有就來自異界的自己鳩佔鵲巢的行為作出苛責，換作是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況且對方充其量只是借用他的身體一天而已。
儘管經歷截然不同，他們始終是同一個人。
『這樣你就滿足了嗎？』
「是啊......能夠再見到敦也，光是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吹雪士郎露出了破碎的笑容，說著口不對心的話語，積蓄已久的淚卻不聽話地滑下臉龐。
他怎麼可能會滿足？好不容易見到了死別多年的親生弟弟，他怎麼可能會願意就此放手？
但即使如此又能怎樣？他不可能去搶奪這具身體，亦無法在此久留。
所以他吹雪士郎除了感到滿足、就此放手以外，還能有什麼選擇？
直接感知到對方此刻的心情，『吹雪士郎』沒有戳穿他顯而易見的謊言，而是保持了善意的沉默。
『吹雪士郎』無意間透過心靈空間探查到另一個自己的記憶，知曉吹雪士郎過去曾經歷何種傷痛，雖然想要幫忙卻愛莫能助。
他也是吹雪士郎，自然明白另一個他心中被挖出的大洞，並非其他任何羈絆能夠填補。
每個人在他們心中都有專屬的位置，一旦失去了就是一個鮮血淋漓的窟窿。
傷口或許會有不再滲血的一天，但傷疤卻注定永存。
09
「哥！」
正當吹雪士郎覺得他差不多該離開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時，吹雪敦也帶著慌亂的嗓音卻在他的背後響起。
「敦、也......？」他愕然地回頭，吹雪敦也正撐著膝蓋、氣喘吁吁地站在大門口。
吹雪士郎沒料到吹雪敦也居然會折返，來不及掩藏痛苦的神情。
或者說，即便他來得及這麼做，面上猶存的淚痕同樣會出賣他的真實心情。
「你今天果然很奇怪，幸好我有跑回來看。」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對，在搭上公車前最後一秒拋下傻眼的染岡龍吾，一路小跑步衝回來的吹雪敦也，話語中仍帶著喘息。
初次看見吹雪士郎此種神情的吹雪敦也根本不敢想像，若是他沒有趕回來，吹雪士郎會變得怎麼樣。
幾個箭步衝向前來到了吹雪士郎身邊，吹雪敦也蹲下身抓住他的肩膀。
「到底怎麼回事？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話就告訴我啊！你們這裡應該有醫生吧，如果沒有的話讓染岡學長幫忙把你送去醫院也可以──」吹雪敦也帶著擔憂的話音戛然而止。
原先跪坐在地的吹雪士郎，俯身直接抱住了喋喋不休的吹雪敦也。
吹雪士郎就這麼不發一語地將頭埋在了吹雪敦也的脖頸處。
縱然吹雪士郎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吹雪敦也亦能從脖子上傳來的濕意，判斷出對方正在哭泣。
「哥？」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兄長，吹雪敦也深怕太過用力就會將此時顯得格外脆弱的吹雪士郎給碰碎。
吹雪士郎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抱著吹雪敦也哭泣，彷彿要將這些年來所有的痛苦辛酸以及思念一次傾瀉出來。
察覺此刻吹雪士郎的異常情緒的吹雪敦也，配合著靜靜地抱著對方，動作溫柔地拍撫著兄長向來可靠，唯獨此時顯得過於單薄的背脊。
或許過了十幾分鐘，或許過了半個小時，吹雪敦也不清楚亦不在意。
重要的是，吹雪士郎的情緒總算穩定下來了。
證據就是，從抱住吹雪敦也開始，便一直不斷發抖的吹雪士郎，終於停止顫抖。
「哥？你好點了嗎？」再度試探地問著吹雪士郎的情況，吹雪敦也不想多餘地刺激這時情緒明顯不好的兄長。
「嗯。」吹雪士郎沒有抬頭，只是吸了吸鼻子，以略為哽咽的聲音回答道。
「我已經沒事了。」他輕聲地說道，既是回答面前的吹雪敦也，同時亦是在回答存在於體內的另一個吹雪士郎。
能夠真實地擁抱敦也，甚至是向對方傾訴他這些年來的思念與悲傷。他這次是真的滿足了。
所以，已經足夠了。吹雪士郎閉上眼，在心裡向『吹雪士郎』表達謝意以及占用對方身體的歉意。
接著，他無聲地開口，以口型向這個並不屬於他的吹雪敦也說道。
「永別了，敦也。」
10
吹雪士郎在感知到另一個他的離開之後，沒有立刻起身，而是維持著抱住吹雪敦也的動作好一會兒。
縱使那些負面情緒並不真正屬於他，他依然受到一定的影響，需要稍微整理一下情緒才能恢復往常的模樣。
「哥？你真的沒事了嗎？」吹雪敦也遲疑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
這也難怪，方才吹雪士郎只跟他說了一句已經沒事了之後便再也沒有下文。
「是啊。」吹雪士郎總算願意抬起頭來，但立刻便把臉偏開，不想讓弟弟看見他狼狽無比的模樣。
那傢伙還真是給他找了不少麻煩啊......
他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默默地在心裡嘆息。
吹雪士郎覺得他多年來營造的形象，都被方才情緒失控的大哭給破壞殆盡了。
雖然實際上情緒崩潰的人並不是他本人。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吹雪敦也覺得今天一整天在吹雪士郎身上感受到的違和感突然消失了，但他依然不知道確切的原因。
「總的來說，遇上了一個盡給人添麻煩的傢伙。」吹雪士郎不打算向任何人說明，今天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會不會被人相信姑且不論，吹雪士郎並不想再度回憶起和另一個他相關的事。
他並不討厭對方，只是對方所背負的一切實在太過沉重，光是想起在對方記憶中看見的那些畫面，就令他難以喘息。
「給人添麻煩的傢伙？」吹雪敦也更加困惑了，從小到大他可沒看過多少能讓吹雪士郎吃悶虧的人。
更別說是影響對方的情緒到這種程度了。
「他已經離開了，所以不用在意。比起那個，你就這麼把染岡君一個人丟在車站，他應該很生氣吧。」吹雪士郎可沒忘記，吹雪敦也今天要寄住在染岡龍吾家這件事。
「糟了......」吹雪敦也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妙，他剛才滿腦子只想著他哥的異狀，完全忘了染岡龍吾的存在。
吹雪敦也倒是不怕染岡龍吾生氣，只是在已經麻煩人家帶他來東京，而且還寄住在染岡家的情況下，再給他添麻煩未免太過不識好歹。
「我陪你一起去找他道歉吧。」吹雪士郎無奈地搖頭，拿出手機不意外地看見好幾通來自染岡龍吾的未接來電。
「那你的門禁怎麼辦？」吹雪敦也反射性地問道，他可沒忘記吹雪士郎沒有送他去車站的原因。
「我會打給教練看能不能通融，如果實在不行，我們乾脆就一起借住染岡家或者去找個旅館吧。」吹雪士郎一面撥通電話，一面拉著吹雪敦也的手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真的嗎？哥要和我一起住嗎？」吹雪敦也選擇性地忽略了前半段的話，驚喜地問。
「我說你啊──」吹雪士郎嘆了口氣，這傢伙到底是被誰寵壞的啊？
11
感受到刺目的光線，長時間未見光的雙眼不適地瞇了瞇。
接著吹雪士郎聽見四周傳來此起彼落的驚喜呼聲。
「太好了！吹雪學長終於醒了！」
「吹雪學長終於清醒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木暮你不會講話就閉嘴，不要在這裡觸吹雪的霉頭。」
「吹雪你還好嗎？頭還會痛嗎？」
「圓堂君你先別急，吹雪君才剛醒怎麼回答你的問題，我們應該先讓醫生來檢查一下。」
「......？我是怎麼了？」吹雪士郎有些茫然，他還沉浸在和敦也告別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完全無法理解現在面前的情況。
「吹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同樣站在病床邊的鬼道有人詢問。
吹雪士郎搖了搖頭，他只覺得頭部似乎隱隱作痛。
「你被染岡的射門給打中頭部，當場就昏了過去。」風丸一郎太補充說明道。
「染岡君？」吹雪士郎將疑惑的視線轉向旁邊的染岡龍吾，他記得方才有聽見對方責罵木暮夕彌的聲音。
「抱歉，吹雪。害你受傷了。」染岡龍吾老實地道了歉，順帶抓過一旁的罪魁禍首木暮夕彌，「你也給我過來道歉！」
要不是因為木暮夕彌在染岡龍吾的球上動了手腳，他的射門怎麼會偏離那麼遠，正好砸中不遠處休息區中毫無防備的吹雪士郎。
「這樣啊......」經過眾人的輪番解釋，吹雪士郎隱約想起了確實有這麼回事，大概是因為被砸中的衝擊，所以才暫時忘了這件事吧。
「我沒事的。說起來，我還要感謝染岡君呢。」要是沒有那一記踢偏的射門，吹雪士郎也不會有機會再次見到吹雪敦也。
方才與敦也擁抱的溫暖，彷彿仍殘留於指尖。吹雪士郎並不認為，在他昏迷這段期間的經歷僅是一場夢。
視線逐一地掃過圍繞在他病床邊，面帶擔憂的眾人，吹雪士郎打從心底地笑了出來。
敦也說的沒錯，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所以，他真的已經沒事了。
「哈啊？」染岡龍吾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只覺吹雪士郎怕不是被球給砸傻了。
沒有打算解釋的吹雪士郎，只是維持著宛如能將冰雪消融般的溫柔微笑，轉過身安慰因害他受傷而顯得相當低落的木暮夕彌。
FIN—————Total ：10490
※副標：染岡龍吾的超次元射門
※不要問我為什麼被球砸就會穿越，因為是超次元足球（×
※也不要問我為啥被流星之刃砸沒事，被染岡砸卻穿越了。
※原作士郎最開始醒來時的頭疼不是因為低血壓，是因為被球砸（×）新作士郎沒有低血壓的毛病。
※再求一次評論掉落(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