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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羅】破曉

※本篇原名【不老夢】,有微幅修改,不過大致上一樣,結局不變,有看過的人可以直接略過


好久沒寫文了,死線趕出來的柯拉松生賀,祝最善良的柯拉先生生日快樂!(灑花

這對是我在one piece裡面最喜歡的,一直想寫鬼哭柯拉松但是想不到好點子,結果寫著寫著就出來了XD

OOC有,我流角色理解有,內含對鬼哭的私設,不喜勿噴

 

CP:失憶鬼哭柯拉松X德島戰後羅,8K,HE

 

 

鬼哭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具有意識的,但是自從有記憶開始,它的所有者就是一個名為羅的少年。 

羅是海賊團的船長,擁有數量不多但值得信賴的船員。 

其中和羅感情最深、最受信賴的,是船上的航海士白熊貝波、頭上戴著企鵝帽的佩金以及紅頭髮的夏奇。 

相較一般海賊團,紅心海賊團的人數不多,船上卻總是相當熱鬧,就像一個溫馨的大家庭。 

所有船員都以身為船長的羅為中心,每個人都很關心他,羅雖然嘴上不說,實際上相當在乎船員們。 

但是羅似乎並不喜歡熱鬧,每當船員們吵嚷著要慶祝些什麼,舉辦派對狂歡時,他總是會在開始不久,大家鬧成一團之後悄悄離席。 

羅大部分時間都帶著鬼哭,只有少數時候會把它留在室內。 

鬼哭因此得以窺見,羅在其他船員面前不會顯露的一面。 

潛水艇會在夜間浮至海面,將近黎明的時候下潛。 

離席之後,羅經常會到潛水艇的頂部,獨自欣賞星空。 

雖然鬼哭覺得,羅並不真正喜歡星星,只是藉此回憶著什麼。 

偶爾,羅會望著星空自言自語。 

「柯拉先生,你看,是夏季大三角。你不是說過等到夏天,要教我辨認天上的星座嗎?你說過,等到我的病治好,就會教我如何用星空分辨所在地屬於哪片海域的……」 

柯拉先生是柯拉松的尊稱,印在羅外套背後的名字,整艘船都知道那是羅死去的恩人,然而沒有人知道詳情。 

特拉法爾加‧羅,惡名昭彰的超新星,紅心海賊團的船長很少提起那個名字,只有獨處時會偶爾在自言自語中喊出,明知道沒有人會回應。 

不知何故,每當羅提起那個名字,鬼哭就會覺得很難過,彷彿有人把它的心從胸腔裡掏出來撕扯。

如果一把刀也能夠擁有心的話。 

鬼哭喜歡和羅待在一起,喜歡看著羅做任何事,即使羅永遠不會對著它說話。 

身為羅的佩刀,鬼哭和羅待在一起的時間超過所有船員,所以它知道,羅雖然不喜歡人多的吵鬧,通常選擇一個人待著,但卻也不喜歡孤獨。 

羅對物質沒有特殊的執著,房間裡卻留著一條破舊且不堪用的小毯子。 

對於身高一米九的羅而言,毯子早已不合尺寸,上頭還有一些無法洗去的污跡和焦痕。 

一般來說,愛好整潔的羅絕對不會忍受這樣的東西出現在他的房間裡。 

那條毯子卻始終存在,陪伴著羅度過每個嚴寒冬季中的失眠夜晚。 

身為房間裡的常駐配件,鬼哭知道羅偶爾會失眠,一旦失眠就很少繼續睡,而是會起來讀書或做些別的事情打發時間。 

失眠的狀況在冬季尤其嚴重,特別是在下雪的時候,羅基本上都是在熬夜中度過,即便睡著也會噩夢連連。 

唯一能夠讓羅好受一點的只有那條小毯子,儘管時間不長,但抱著它的時候,好歹能夠維持幾個小時的睡眠。 

很久很久以後,在某次守夜中不小心睡著的羅,偶然間發現抱著鬼哭睡也能夠起到相同的效果。 

於是紅心海賊團船長的助眠物件又多了一項。 

鬼哭不清楚其他劍士會不會抱著他們的劍睡覺,但反正它覺得很開心。 

在夏波帝諸島招惹上黃猿之前,與其他海賊團相比,紅心海賊團的日子稱得上安穩,從不像普通海賊一樣燒殺擄掠,而且船員幾乎都是醫療能力大於戰鬥能力。 

有時鬼哭都有些好奇,既然如此為何非要當海賊不可,開個醫院不就好了。 

和平的日子並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在羅讓潛水艇往頂上戰爭的戰場前進的時候,鬼哭就明白了這點。 

它不知道羅真正追尋的是何物,但絕不是安穩的日子。 

鬼哭是一把鋒利的好刀,曾經無數次與羅並肩作戰,協助羅切割無數的物品、掃除他面前的所有障礙,包括在龐克哈薩特上斬斷整個設施的驚天一刀。 

但是鬼哭無法幫助羅戰勝多弗朗明哥,眼睜睜地看著多弗朗明哥在羅的身上增加一道又一道的傷痕,卻無法阻止他,只能看著羅不要命的打法暗自焦急。 

為什麼它不是一套無堅不摧的鎧甲呢?這樣它就可以保護羅不受任何傷害了。 

刀身劇烈顫動著,幾乎發出哀鳴,但沒有人注意到。 

或許羅注意到了,畢竟他就握著鬼哭,即便注意到,他也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全身心地投入與多弗朗明哥之間的戰鬥,至死方休。 

其實早在羅留下紅心團成員,孤身踏上旅程之時,鬼哭就有極度不祥的預感。 

特別是當他跟船員們告別時,還有在踏上龐克哈薩特之前,撫摸著外套背面上的笑臉與字樣,低聲說道:「十三年了……柯拉先生,我真的很想你……計畫馬上就要開始,我一定會完成你最後的願望,解放德雷斯羅薩,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他真正的願望並不是拯救德雷斯羅薩……而是── 

鬼哭急切地想告訴羅,可刀無法說話,然後它突然愣住了。 

而是……什麼? 

為什麼它會知道柯拉松最後的願望是什麼?

它只是一把妖刀,不是嗎? 

在戰鬥的途中,多弗朗明哥以線鋸砍下了羅的右手,鬼哭因此連帶著飛出去掉落在地,在聽到羅痛苦的吼聲時,它覺得自己幾乎也要跟著尖叫出聲。 

那是羅用來拿手術刀的右手啊!

多弗朗明哥怎麼敢這樣對他?! 

失去持有者掌控的刀無法自行動作,鬼哭只能待在地上乾著急,祈禱羅的手在接回去後能夠完整恢復原先的機能。 

然而很快地,鬼哭甚至都不記得關於手臂的事情了。 

在目睹羅的背後連挨數槍,倒臥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後,鬼哭覺得自己的視野一片血紅,意識由於過大的打擊而碎裂成片,甚至無法連貫地思考。 

隱約中,鬼哭覺得在它的腦海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碎裂了,傾洩出來的情感與記憶將原先就支離破碎的意識徹底擊潰,全部混成一團。 

鬼哭無法察覺到外在世界的變化,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對話聲與戰鬥的聲響,無法分辨來源是現實或者回憶,也無法判定真實與虛妄。 

 

「那傢伙已經自由了!放過他吧!」 

「我在死前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柯拉先生遺留下來的功績!」 

「我是為了替那個人復仇,所以才活到今天的!」 

「可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所期待的,『D的生存方式』……」 

「你只要永遠記得他,然後按照你喜歡的方式,自由地活下去就行了,這就是那傢伙會說的話。」 

 

等到鬼哭混亂的意識終於完全重組與歸位,羅已經在前往佐烏的路上了。 

德雷斯羅薩上發生的一切,對於他而言簡直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噩夢。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羅還活著,以及斷掉的手臂能夠完整的接回去這兩件事。 

打倒多弗朗明哥後,羅整個人看上去都輕鬆多了,似乎卸下重擔。 

鬼哭,現在應該稱呼他為柯拉松,一方面對於羅終於放下這件事感到欣慰,一方面又氣得想把這個絲毫不顧自己性命安全的死小鬼給揍一頓。 

他當年救羅,只是希望羅能夠自由地活下去,才不是希望羅代替他去打倒多弗。 

把羅帶走,最直接的原因是D的身分一旦暴露,留在多弗身邊對羅來說就是死路一條,但是柯拉松在乎羅,和羅是不是D之一族一點關係都沒有。 

柯拉松確實想救德雷斯羅薩,可他最後的願望不是拯救一個遠在天邊的國家,而是近在身邊的那個男孩。 

柯拉松安然闔上雙眼的時候,滿心以為羅能夠就此得到自由,沒想到羅卻將自己困在以他為名的牢籠之中,將柯拉松曾經給予他的愛化為纏繞其身的咒縛,無法掙脫,不願掙脫。 

柯拉松已經死了,即使在羅身邊焦急地打轉,羅也感受不到靈魂狀態的他,更聽不到他說話。 

因強行滯留在人間,他的魂體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衰弱。 

看著羅深陷在過去無法自拔,還挑選了一把詛咒之刃作為稱手的武器,柯拉松實在無法放心離開,想起以前曾聽過劍靈能夠化形的傳聞,最終決定冒險附在了鬼哭的身上。 

鬼哭不愧是惡名遠揚的兇刃,纏附其上的詛咒相當了得。 

柯拉松花了很長的時間搞定原本附在鬼哭裡面的惡靈,受到不小的損傷,因而失去記憶。 

直到在德雷斯羅薩目睹羅被槍擊,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他才終於取回所有記憶。 

時間線拉回到現在,桑尼號上正開著宴會,柯拉松不確定他們在慶祝什麼,不過整艘船上都鬧哄哄的,氣氛很好。 

羅一如既往地脫離人群,靠在船邊遠遠地看著他們吵鬧,不一會兒將視線轉移到平靜的海面上,半晌都沒有移動,似乎打算站在這裡吹風兼思考人生方向。 

經過這麼多年,以第三人的身分親眼見證了羅對他的思念與愛,還有對他死前言行的錯誤解讀,以及對於打倒多弗的執著,柯拉松的心裡五味雜陳,說真的,他還沒有想好到底該跟羅說什麼。 

柯拉松既想好好抱著羅安慰他,撫平他這麼多年來的傷痛與噩夢;想到他滿身的刺青,以及寧可犧牲自己也要和多弗同歸於盡的不自愛行為,又想把他給痛罵一頓。 

對他們倆而言,似乎所有的言語都太過單薄。 

想起羅在與多弗的戰鬥中所受的傷,柯拉松決定直接開口。 

「羅,你的傷還沒好,不要一直站在外面吹風,想一個人待著的話就回房間吧。」 

「我是醫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用管──」羅頭也不回地答道,說到一半卻自行截斷了話語,猛地轉過頭。 

這個聲音是── 

看到空無一人的身後,羅愣了一下,瞬間懷疑自己由於過度思念而產生了幻覺。 

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你不是最清楚的嗎?羅搖了搖頭,自嘲地想著。 

「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醫生,但是沒死跟死不了並不能算在沒事的範圍裡面。」 

「多弗已經被打倒,德雷斯羅薩也被解放了,你不需要再勉強自己,好好休息吧。」 

這次羅可以肯定他沒有聽錯,他絕對不會認錯那個人的聲音,十三年來反覆出現在夢境裡的那個溫柔嗓音。 

羅呆立當場,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把對方給嚇跑,再也不出現。 

「柯拉…先生……?」羅屏氣凝神地問,「真的……是柯拉先生嗎……?」 

「是我。我在鬼哭裡。」柯拉松安撫地說道,「現在的話我應該能用實體出現,雖然無法維持太久。」 

「突然跑出來可能會嚇到人,你要不要先回房間裡去?」 

柯拉松相信羅一點都不想在這種時候被人圍觀。 

羅難以置信地瞪著自己的佩刀看了一分鐘,強烈懷疑自己的腦子和耳朵同時出了問題,然後小心翼翼地捧著它,以最快的速度走回自己的房間,甩上了門。 

「柯拉先生……?」羅不確定地叫道,還是無法相信這不是他的幻覺。 

然後特拉法爾加‧D‧瓦鐵爾‧羅,只信科學數據從不迷信的死亡外科醫生,生平第一次見識到了超自然現象(布魯克不算,那屬於惡魔果實的能力範圍)。 

他看到了自己使用將近十年的佩刀,散發出淡淡的白光,然後逐漸形成一個高大到不可思議的人形。 

與十三年前的記憶中相同的金髮紅眸,誇張的小丑妝容,漆黑的羽毛大衣,紅色尾端綴著愛心的帽子。不同的是慣常穿的愛心襯衫,變成了鬼哭上的十字圖紋,而右眼下的妝則由藍色變成了黑色。 

「羅。」 

儘管外型有些微改變,高大的金髮男人臉上微笑中所包含的溫柔與愛意,和當年毫無差別。 

特拉法爾加‧羅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感到自己的視野逐漸模糊,呼吸也在顫抖,蠕動著雙唇試圖說些什麼,開闔半天卻依舊吐不出半個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臉上此刻到底露出了何種表情。 

他想要立刻撲上前去,抱住那個日夜思念了十三年的人,又害怕這一切只是一經觸碰便會消失的幻影,羅一上前就會立刻崩解,然後驚醒。 

就像過去十三年間,無數次發生的夢境。 

柯拉松嘆氣,伸手將呆滯的羅整個人攬進懷裡,緊緊抱住。 

「羅,我是真的在這裡,不是幻覺。」 

「柯拉…先…生……」羅覺得自己喘不過氣,這怎麼可能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現實,一定又是他的大腦在作怪,等會這個幻覺就會消失,然後他就會從這個逼真的夢裡再次痛苦不堪地醒來。 

為什麼他會做這種夢?難道他的潛意識裡覺得,打倒了多弗朗明哥,柯拉先生就會回來嗎?又不是童話故事,哪裡來的美好結局? 

羅早在白色城鎮毀滅的那刻,就再也不相信這世上有所謂的美好結局,童話故事裡全是騙人的謊言,就像白色城市的繁榮,不過是世界政府卑劣謊言下的虛假表象,一旦裹著糖衣的外皮被掀開,就會顯露出醜陋的真實,這就是現實,就是羅所苦苦掙扎生存的世間。 

所以柯拉先生不可能會回來的,這只是羅的大腦在打倒多弗朗明哥之後,創造出來犒勞自己的幻象而已。 

「……羅、羅……你聽…我說話嗎?……」 

沉浸在自我厭惡思緒中的羅,壓根沒法聽見外界的呼喊。 

柯拉松苦惱地嘆了口氣,把羅整個人橫抱起來,維持著這個姿勢坐到床上。 

「羅,安心吧。一切都結束了,不管是珀鉛病還是多弗,都已經過去了。」

柯拉松收緊懷抱,有節奏地輕輕拍打著羅的背,就像多年前安撫從弗雷凡斯噩夢中驚醒,高燒夢囈不止的羅。 

羅在柯拉松溫暖的懷抱中逐漸回神,緩慢地伸手,嘗試性地抓住柯拉松背後的衣服,仍然不敢輕信柯拉松真的在這裡。 

「柯拉先生……」羅剛開口便哽住了,顫抖著深呼吸好幾次才壓抑住情緒,讓聲音不至於破碎到無法辨識內容,「真的是你,對吧?不是幻覺也不是作夢……真的是你回來了……」 

「真的是我……其實我已經待在鬼哭裡很久了。」

柯拉松露出了帶著苦澀的笑容,「我不久前剛恢復記憶,抱歉讓你一個人面對多弗,我當時一點忙都幫不上……」 

「不是柯拉先生的錯!是我太弱了,居然沒辦法親自為你報仇,到最後還是草帽屋打敗了多弗朗明哥……」

羅猛地抬頭看向柯拉松,死死咬住下唇,就連滲血了也完全沒有注意,「你為我付出了一切,給了我一切,我卻連報仇都沒法親自完成……」 

「我根本就不值得……不值得你為我付出生命……」

羅不敢再看柯拉松,垂下頭低聲說道。 

「羅……」柯拉松抬起羅的下巴,拇指心疼地撫過滲血的傷口,讓羅下意識地鬆開了牙齒,「我只希望你能夠健健康康的,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快樂地活下去。」 

「我很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感謝你為了我而與多弗為敵,感謝你拯救了德雷斯羅薩。」柯拉松直視著羅的眼睛,不讓他有逃避的機會,「但是我並不是因為看見你做為D的資質,或認為你能夠打倒多弗才選擇救你。」 

那是為了什麼……?羅屏住了呼吸,凝神等待答案。 

「我救你是因為我愛你,無關乎價值跟代價,那種事情根本不重要。」柯拉松輕聲說著,羅無法抑制地紅了眼眶。 

「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也不是聖人,」

柯拉松繼續說著,有些事情羅必須要知道,「我不會為了救任意一個病重的孩子或者D之一族的孩子,就選擇背叛海軍,與全世界為敵。」 

「我這麼做是因為我在乎你。」柯拉松鬆開了羅的下巴,捏了捏羅因為震驚而顯得有些呆滯的臉。 

無論以何種標準來看,羅都已經完全不小了,但柯拉松認為羅和小時候一樣令人憐愛。 

「最初特別注意你的原因,和多弗一樣,是看到了你和年幼的他相似的地方。」羅的表情因噁心而扭曲了一瞬,柯拉松注意到他的反應,輕笑一聲,「但是我很快就知道,你和多弗有著根本上的不同。所以我才更不能放任你留在家族裡,受到他的毒害。」 

「和你相處的那六個月,讓我更堅信了我的判斷,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羅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但沒有發話,於是柯拉松繼續說下去,「雖然有的時候很欠揍,經常給我找麻煩,但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可愛,直到現在我依然這麼覺得。」 

「柯拉先生……我已經二十六歲了。」而且還是以恐懼聞名的死亡外科醫生,哪裡可愛了……羅拉下帽沿,試圖掩飾發紅的臉,但是紅透的耳尖出賣了他。 

「我知道啊,當時能夠被我裹在大衣裡的小不點羅,都長這──麼大了。」

柯拉松放開羅,誇張地筆劃著,讓羅忍不住笑了出來。 

「啊,終於笑了。」柯拉松露出了太陽般的笑容,摸了摸羅的頭,「你應該多笑笑,我很喜歡羅的笑容喔。」 

柯拉松從以前就總是變著法子地逗羅笑,雖然他確實很笨拙,有的時候也會為了緩和氣氛或者讓羅轉換心情而刻意犯蠢。 

「柯拉先生……」即使跨越了十三年的時光,柯拉松一點也沒變,羅緊繃的情緒總算鬆懈了下來。 

「不過啊,羅,雖然我很感謝也很感動,你為我做的所有一切,但是我也很生氣。」柯拉松並不想打破溫馨的氛圍,但這是一個嚴肅的話題。 

「你為了替我復仇,不惜一切代價,把船員們留在佐烏,是因為覺得自己可能無法活著回去,不想把他們牽扯進來,對吧?」 羅能感受到柯拉松是真的對這件事很生氣,明智地閉上了嘴。 

「不僅差一點死掉,還險些失去右手,你知道我困在鬼哭裡看著多弗對你開槍,卻什麼都做不到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心情嗎?」 

事實上羅非常清楚。

這正是十三年前他被困在那個該死的寶箱裡,被迫聽著多弗槍擊柯拉松的時的心情。 

換句話說,他在德雷薩羅斯上,也讓柯拉松經歷了一場可怕的夢魘。 

「對不起……」在聽到柯拉松最後真正的願望和背後的理由之後,羅不能說不懊悔,並不是說他知道了就不會選擇復仇,這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或許會選擇更保險一點的方式,至少讓他自己冒的風險降低一些。 

「我也該說對不起,」柯拉松搖了搖頭,他並不是真的為了指責羅才這麼說,主要是希望羅以後再也不要做出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事情。

「十三年前在米奧尼翁島上,我說了謊,讓你痛苦了這麼久,真的很抱歉。」 

「那不是你的錯,我知道柯拉先生是為了保護我,當時你沒有其他選擇。」羅知道柯拉松並不想死,只是為了保證羅能安全逃跑而選擇犧牲自己。

「要不是我當初搞砸了,把密信交給了維爾戈……」說不定柯拉松就不會死了。 

說不定他們兩個就能履行當初的約定,一起去環遊世界。 

「這當然不是你的錯,你當時連維爾戈的長相都不知道,就連我都不知道維爾戈居然在海軍臥底……」

柯拉松忍不住嘆氣,他們當初成功從米奧尼翁島安全逃離的機率本就不高,但維爾戈的事情是真的超出他的意料。 

「不提這些事了,既然我們現在都平安無事的在這裡,那就不要再執著於過去,把握當下吧。」

柯拉松再次給了羅一個擁抱,羅順勢靠在他的胸前。 

「嗯……」羅點了點頭,柯拉松現在就在他面前,不是妄想也不是夢境,這就夠了,他不想再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羅,你真的長大了呢。」柯拉松拍了拍羅的背,「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大人了呢。」 

「你不在意我變成一個惡名滿天下的海賊?還成為了七武海?」羅微微仰起頭,他以為柯拉松會對此感到失望。 

「我從沒期待過你會去當海軍,」柯拉松聳了聳肩,「你吃了手術果實,即使你不招惹麻煩,麻煩也會不斷找上門,還不如變得強大,至少能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也能震懾一些居心不良的人。」 

「是嗎……」現在羅可以確定,那些偶爾會糾纏著他,柯拉松對他露出失望眼神指責他的噩夢,從今天開始就會消失。 

羅並非真心覺得柯拉松會對他那麼說,柯拉松溫柔到說不出那些殘忍的話,可他總是害怕自己會讓柯拉松失望。 

「柯拉先生……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待在鬼哭裡面的……?」羅有些好奇,他不明白鬼哭跟柯拉松之間有什麼聯繫,為什麼柯拉松會待在他的太刀裡? 

「這個嘛,」柯拉松神色有些複雜,「大概是在你拿到它半年之後吧。」 

「羅,以後挑選兵器的時候不要再選被詛咒的,真的會對使用者有負面影響的。」 

想當初他選擇硬搶鬼哭作為寄宿體時,妖刀對羅產生的負面影響是他的主要考量之一。

鬼哭原先附帶的詛咒會強化持有者的黑暗面,使其愈發狂躁,最終徹底失去控制。 

羅雖是一個心靈強大的人,心靈裡的弱點也非常明顯。 

「詛咒……?」羅是個篤信科學的人,在今天看到柯拉松現身之前,從來沒相信過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但是事情一旦牽扯到柯拉松,羅就無法冷靜,他扯住柯拉松的領子向前湊近,神情緊繃地逼問,「鬼哭上的詛咒是真的?它對你造成負面影響了嗎?要不要緊?該怎麼處理?」 

「放心,現在已經沒問題了。就是當初搶走鬼哭當宿體的時候,和原本寄宿在裡面的東西起了衝突有些損傷,所以才會失去記憶,現在已經沒事了。」柯拉松握住羅的手安撫他,「只是我成為器靈的時間還不長,無法長時間維持,今天的話差不多快要到極限了。」 

「柯拉先生,你真的沒事嗎……」羅還是有些不放心,聽到柯拉松馬上就要回到鬼哭裡更是心頭一緊,「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柯拉松露出了一個舒緩的微笑,「當然,雖然沒辦法每天出來,但你隨時都可以跟我說話,我聽得見。」 

「如果覺得寂寞的話,也可以抱著鬼哭睡覺喔。柯拉先生會很高興的。」柯拉松開玩笑地說著,羅不自在地移開眼神,就像是被戳中了心思。 

「不過現在不能用隔音壁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不能用……也是。」惡魔果實會在能力者死亡之後再生,目前為止羅還沒有聽到過寂靜果實的情報,「之後有機會的話就把它拿回來吧,不過不知道對器靈有沒有效果……」羅搜索了腦內的資料庫,發覺確實沒有聽過相關的情報,應該說器靈的存在本來就已經很罕見了,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之中,更別提吃了惡魔果實的器靈。 

柯拉松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已經稍微有些透明,他真心覺得還是在沒變成半透明前先回去比較好,省得給羅增加新的心理陰影。 

「那個之後再從長計議吧。羅,我先回去了,你要好好休息。」柯拉松又抱了羅一下,在羅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便在他沉默地目送之下回到了太刀之內。 

羅緊緊握住在手中成型的太刀,看著刀上縈繞的白光逐漸淡化,恢復平時的模樣,靜坐很久很久才終於回復平靜。 

他躺倒在床上,右手撫摸著額頭上柯拉松方才親吻的位置,似乎仍在感受那個短促的吻的觸感。 

良久,他緊抱著鬼哭,安然地閉上了眼,在久違的安穩中陷入了睡眠。 

自十三年前痛哭著逃離米奧尼翁島後第一次,特拉法爾加‧羅在入睡之前,便篤定了今晚不會再被噩夢侵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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